民间药膳已流于保健功能,真正意义上的药膳,功效着重在这“药”字上。每一种食材或药材,都有自己的性格气味,当然像中药一样应该根据体质进行辨症辨体而后食之,孰是虚症孰是实症,谁为热质谁为寒性,必定要协助达到体内平衡。而品相味觉当然更注重突出食物之本味,反过来药效日久缓慢渗入各处,以食物、药材的性能来矫正脏腑的偏性,恢复平常性,形为食物而性为药品,否则便与服药有甚差别。
红楼梦里,又是一位“王一贴”道士也深谙辨症施食的道理。宝玉问王道士:“我问你,可有贴女人的妒病方子没有?”王一贴听说,拍手笑道:“这可罢了。不但说没有方子,就是听也没有听见过。”宝玉笑道:“这样还算不得什么。”王一贴又忙道:“贴妒的膏药倒没经过,倒有一种汤药或者可医,只是慢些儿,不能立竿见影的效验。”宝玉道:“什么汤药,怎么吃法?”
药膳美食
王一贴道:“这叫做‘疗妒汤’:用极好的秋梨一个,二钱冰糖,一钱陈皮,水三碗,梨熟为度,每日清早吃这么一个梨,吃来吃去就好了。”宝玉道:“这也不值什么,只怕未必见效。”王一贴道:“一剂不效吃十剂,今日不效明日再吃,今年不效吃到明年。横竖这三味药都是润肺开胃不伤人的,甜丝丝的,又止咳嗽,又好吃。吃过一百岁,人横竖是要死的,死了还妒什么!那时就见效了。”这冰糖秋梨饮润肺养阴清火,针对黛玉阴虚火旺的表症,虽说疗妒汤的名字是道士胡诌,道理却不得不让人信服。
所谓药食同源,凡平常食物皆可入药膳原料,而加入中药材的药膳显然更具备药膳的本义,广东人煲汤常用党参、枸杞、罗汉果、夏枯草、淮山。而药膳之烹食技法,蒸炒炸煮与食物一般无异,而我独喜“炖”与“蒸”,避开油的攻袭,与火的接触多一道屏障,自然少了燥热的情绪,以温润见长。犹以炖字来说,材料在封闭的空间升华,原液一滴未渗,中药的性味有足够的时间散发,最大限度维持药性与清澈口感。“用寒远寒,用热远热,”意思是说在采用性质寒凉的药物时,应避开寒冷的冬天,而采用性质温热的药物时,应避开炎热的夏天。这一观点同样适用于药膳。冬春相交,正是乍暖还寒季,淮杞凤爪炖螺头或是燕窝鹧鸪粥,滋润且平补,益气健脾胃,最为适合。
药膳既可治病,又可强身防病,这是有别于药物治疗的特点之一。药膳多是平和之品,但其防治疾病和健身养生的效果却是非常显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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