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级日本料理
而割烹雄年轻的主厨寺田洋平把这种定制变成了十道菜品。割烹雄其实是Sushi Oyama的一家分店,只不过做新式日本料理,这和寺田洋平在Nobu东京店的工作经历有关─他学到最多的就是不强行向客人推销所谓传统做法,而是“做出适合客人的菜单”。
十道菜每月一换,寺田总会在客人用餐的时候耐心地介绍每道菜的讲究和作用。在他的考虑中,顾客每吃一道菜,都会有不同的心情起伏,整套菜尝下来,就像体验一首完整的协奏曲:前菜,是要一上来就让客人感觉不错的好开头;烤物,在外形和摆盘上花心思,客人心情持续上升;刺身,作为期待中的传统料理,自然是高潮;然后是一盘新式做法的菜,作为和传统料理的对比;天妇罗,现炸现吃,让心情保保温;接着是一道爽口小菜,虽然很不起眼,但作为油腻料理后的降温,是有必要存在的,就像寿司中的甜姜片一样,为重新起步做准备;上小锅,再一次的惊喜;铁板主食,最后的高潮;现做手卷寿司,根据客人需求量现做;最终以自制甜品收尾。
“这里面很多菜,都是根据中国顾客的口味进行改良的。”寺田举了个青花鱼味噌煮的例子,作为传统的日本菜,本来应该把鱼皮炖得很烂,但这不符合中国人的口味;于是他把鱼皮烤脆一些再放入汤中,原本又甜又咸的汤底,还加入自制XO酱进行调和,广受客人好评。而这些如果以传统料理的标准来看,是完全无法接受的,“但是时代变了,人们的口味变了,所谓的传统也要跟着时代变化。”寺田和大山都在反复强调这一点。而一月一变,不仅是给料理师傅一个适应过程,稳定练好一种菜式,也是吸引客人下个月光顾的营销方式。
“割烹雄每月固定菜单的模式,可以控制成本,对食材的用量计算比较准确。”逸品鱼生的副总经理杨浩铭说。逸品鱼生是一家主要做刺身的日本料理餐厅,主厨来自香港喜来登。
一般情况下,这样细致的服务在餐厅规模化运营的时候就成了奢望。它要求的不仅仅是一种个性化服务,而是情感的维系和交流,在日文的说法里,也叫做“绊”。在总结全球各地的Nobu餐厅为何都会受到欢迎的时候,Kobayashi Tomohiko没有把原因归结到创始人松久信幸引以为豪的创新日料上(松久信幸早年在南美工作,把南美的原料融进日本料理,传统日料中芥末辛辣,松久信幸便将南美小辣椒与之结合,改变日本料理的清淡),而是简单地说:“我们让客人快乐。”
或许你觉得难以置信,快乐还包括最后刷在寿司上的那层酱汁。一般来说,寿司在完成之后需要食客自己在酱油碟子里蘸取调料,但Nobu直接在鱼肉上面完成了这个步骤,调料也不再是酱油,而是特制的酱料。
你很容易通过日本料理感觉到经营者对客人表现出来的尊重和谦卑。在割烹雄的店里,进门就可以看见一个红色的面具,那是一个日本传统的叫“天狗”的人物,以长鼻子代表骄傲的性格,但是割烹雄的这个面具却拥有很短的鼻子,寺田介绍说这代表了他们永远不会骄傲,以顾客为第一。店内穿着和服的服务生,一直服务客人到把他们送出门外。
根据大山武雄的说法,来的客人很多不懂日料,他们注重的是这种体验,虽然也注重质量和服务,但更在乎这种就餐体验与身份和购买力相匹配。另外,来的客人女孩居多,如果是日本、新加坡和欧洲的客人,会比较喜欢坐吧台,大多数中国客人都更倾向于包房。
中国顾客喜欢热闹,因此希望环境明亮的包房,但因为很多人希望谈事情,又必须做到安静。大山尽管不解,但还是把包房的灯光调亮,装寿司的盘子用彩色俏丽的,更能衬托出食物的色泽;日本或欧洲顾客,就用简单轻薄、带有中国风的盘子,更受他们欢迎。为了让客人第一时间吃到新鲜的寿司,每个包房会有一个寿司师傅现做寿司,随身还携带一本介绍日式料理的图文小册子,向顾客展示不同食材的来源。“如果不给客人普及这些信息,他只是几口就下肚了,最后买单说一千块,这样客人是无法接受的。”大山武雄说。
Kobayashi Tomohiko在全球各地的Nobu分店工作过,在他看来,全球消费者对待寿司都没有什么不同,只不过有时候中国食客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“尤其是桌子。在北京的Nobu,你明明为他们定好了位置,但他们会左右环顾,总是在找另一个。”